第四十章 婚礼_苏菲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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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婚礼

  冬日融融的一个清晨,终于迎来了官东和苏菲的婚礼。

  婚礼就在包庞博和马非语上回视察过的城东户外草坪举行。整场婚宴从嘉宾名单、酒席菜单到婚礼流程,几乎都由包和马两人来操持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俩要结婚。除此之外,两人还是一对新人的伴郎和伴娘。

  距离婚礼仪式还有不到一个小时。

  跟婚礼主持在草坪对完流程,包庞博和马非语作为伴郎和伴娘,都要各自回去陪着一对新人。她正要走,被他叫住。

  “听说婚礼结束你就要回香港?”

  “是啊。”她长吁一口气,“这个悠长假期终于要结束了,我打算回去再读书。”

  “嗯。”他似乎有些失望。

  “读什么?”

  “服装设计。”

  “哦。”他望着她默然半晌,又补充了一句,“挺好的,适合你。”

  她开玩笑:“等我走了,你也可以省却不少麻烦了。”

  他没有回答。

  她仿佛从他看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不舍,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。

  两人相顾无言,她觉察出气氛有些微妙,笑了笑说:“我,我去看看苏菲姐换好婚纱没。”

  正要转身离开,他开口了。

  “上次在这里……”

  她站住,回过身来。

  “我还欠你一句‘谢谢’,谢谢你那天配合我。”

  她知道他指的是上回在这个地方遇见林嘉的事。

  她的调皮劲忽然又来了,冲他笑了笑,说:“我这人呢,不大接受口头的谢谢。”

  “那你想怎么谢你?”

  她微微歪着头,当真认真想了一会。“啊,有了!待会你帮我抢花球吧。”

  “什么?”他失笑,“女孩子才抢花球吧!”

  “小包啊,”她学着苏菲的口吻称呼他,啧啧摇了摇头说,“你要学着打破世俗的观念呀,谁说只有女孩子才能抢花球?如今是男女平等的时代,社会给男性的束缚已经少了很多,除了不能像女人一样生孩子,有什么是你们男人不能做的?”

  他看着她,一脸无奈:“你是属猴的吗?”

  “什么?”她不解。

  “给你个杆子就能顺着往上爬,不是猴子是什么?”

  “那你帮不帮我嘛?刚刚还说要谢谢我。”

  “这么着急想嫁人啊?你不是要回学校做学生吗?”

  “谁着急嫁人了?那是苏菲姐的花球,我才想要接的,别人抛的我还不稀罕呢!你就说你干还是不干?”

  他听完笑了,伸手揉揉她的头说:“我考虑考虑。”然后便转身往新郎休息室的方向走。

  马非语愣在原地好一会。他竟然笑着揉她头?今天的他,总感觉哪里不一样,具体又说不上来。

  回到新娘休息室,苏菲已穿好一身婚纱,坐在沙发上弯腰换鞋。看见马非语回来,抬头说:“正好,就差你那顶头纱了。”

  马非语走到梳妆台那侧,从底下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四方硬纸盒,捧过去苏菲那边,有些犹疑。

  “姐,你真确定要选我这顶吗?”

  “当然。”苏菲打开纸盒,从里面取出一顶长长的白头纱。

  她的婚纱是跟官东去澳洲度假时买下的,原搭配了一顶定制头纱,后来她得知同一时间马非语也为她设计和制作了一顶头纱,作为送她的结婚礼物,当即便决定要戴马非语送的那一顶出嫁。

  “看,我们未来大设计师做的这顶头纱多好看!快帮我戴上!”

  马非语站在镜子前帮苏菲披上头纱,望着镜中的美丽新娘,她忽然感触。

  “姐,真舍不得你。”

  “傻丫头,你是舍不得我出嫁,还是舍不得后天就要回香港?”

  “两样都有。”

  “其实我也不舍得你回去,不过既然你找到了方向,也是时候要为自己的将来拼搏。虽然从今天开始,我会搬去山庄住,但我那套房子会一直留着,什么时候你要来广西,都可以随时去住。”

  “谢谢姐——”

  门外有人敲门,打断了两人的说话。

  马非语应声去开门,只见门外站着包庞博,神情有些着急。

  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

  他望了望里屋,压低声音说:“老板刚刚找戒指没找着,我们那边翻了个遍都不见,所以来看看是不是在你们这边。”

  她一听便炸了:“不会吧,官先生怎么这么糊涂!”

  他赶紧制止她:“小点声。”

  “非语,怎么了?是小包吗”苏菲在里屋听到了动静,朝门口问。

  “先进来吧。”马非语把包庞博让进屋,一关上门便急急说,“姐,糟了,他们把婚戒给弄丢了!”

  马非语这急匆匆的个性,他想拦都拦不住。

  “不,不是丢了,是暂时没找着。”他连忙解释,“官先生还在那边继续找,他让我到别处也找找,我琢磨着会不会在苏菲姐你这。”

  “非语,我们赶紧也找找看。”

  三个人很快翻查了一遍带去的所有物件,但都没寻获。

  马非语看着墙上的挂钟,不由得焦躁起来:“怎么办?婚礼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!这个官先——”

  包庞博维护官东,打断马非语,插话道:“苏菲姐,对不起,都怪我不好,是我没看好戒指。”

  相比马非语和包庞博的紧张,新娘子反而最淡定:“不,小包,这事跟你没关系,要怪也可能要怪我。我想我知道戒指在哪了。”

  另外两人同声追问:“在哪?”

  “应该还在家里。”

  马非语闻言“啊”了一声。

  “我给官先生定制了两套婚礼西服,一套黑色,一套蓝色。原本他是要穿黑色的,后来我看他那身跟舅舅撞衫了,便临时改主意,让他改穿蓝色那套。所以我猜戒指可能落在了那套黑色西服里。”

  “现在回家取可能来不及了。”他露出为难的脸色。

  马非语向他出建议:“那要不把婚礼时间往后押一点,你赶紧回去取?”

  苏菲忽然灵光一闪,向他们俩微微笑道:“我有办法了。”

  他们俩看着苏菲拿来自己的包包,然后从包包的一个内暗格里掏出一个外型小巧的首饰盒子。

  两人都不由得惊喜叫出声:“戒指?”

  苏菲听了,露出神秘一笑。

  只见小盒子打开,里面却是一枚纸戒指,细看是用机票折成的。两人好不失望,都不晓得这戒指哪来的,只知道在结婚这样正式的场合拿出来,肯定非常寒碜。

  “姐,这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?”

  “苏菲姐,你是认真的?”

  苏菲对他们俩点点头:“我是认真的。怎么,我们不是缺一只戒指吗?这不正好?”

  马非语直皱眉摇头:“可这拿出去让人看了不得笑话死。”

  “你们不知道,这是官先生送我的第一枚戒指,我一直很喜欢,随身带着。没想到今日结婚真能派上用场,真好!就是它了,别人要笑就随他们吧。”

  马非语跟包庞博两人面面相觑。事到如今,也别无他法,只好依言而行。

  婚礼终于正式开始。

  恬静的庭院中,蓝天白云为幕,空旷的草坪上早已布置好一排排竹折椅,宾客们皆已入座。纯净优雅的白玫瑰,葱绿的橄榄树叶,色彩柔和的缎带与帷幔,搭建出一个简约精致而又温馨浪漫的婚礼场地。

  伴郎伴娘先到台前就位。一支十二人组成的合唱团也紧随进场,在一座大钢琴旁列好队形。全场都安静了下来,期待着一对新人进场。宾客中不知谁兴奋轻呼一声“来了”,所有人随即回头,齐齐望向身后不远处的花艺拱门。

  动人的钢琴声缓缓奏起,一身深蓝色西装佩戴一束满天星胸花的官东,牵着高贵美丽的新娘子的手,在众人的注目之下,一步步走过红毯,来到鲜花拱门前。

  苏菲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。结婚的戏码她曾演过很多,婚纱她也在工作中穿过许多回,只有这一回,婚礼是她的婚礼,婚纱是她的婚纱,新郎是她的男人。

  穿过拱门,有外婆、舅舅和一群亲友脉脉温情的目光,如同冬日中的暖阳。她微微侧头,在朦胧的头纱中凝睇身边人,手下更用力地握住这个将要与她共度余生的男人。从此,她不再是一个人。

  官东也动情地回望她,与她会心微笑,并肩穿过花门,朝台前走去。

  琴声悠扬,合唱团轻柔的歌声在草坪上徐徐响起。

  “常听说世界爱没长久,

  哪里有爱无尽头?

  尘俗的爱只在乎曾拥有,

  一刻灿烂便要走。

  而我却确信爱是恒久,

  碰到了你已无别求……”

  是一首粤语老歌,《爱是不保留》。广西人其实不少都懂粤语,是以在座有些观礼宾客听见歌声,也情不自禁跟着轻声呢喃。

  “你选的?”包庞博在马非语身旁悄声问。

  “这是苏菲姐最爱的一首歌,我特意让他们准备的。”

  “爱是不保留,很好。”

  马非语望着从拱门一步步向婚礼台行进的苏菲,由衷称赞:“都说女人穿婚纱出嫁那天最美,看来不假。我看过姐那么多造型,今天的她最动人。”

  包庞博望着她,想说今天的你也很美,但终究没说出口。

  一对新人已来到台前,两人再顾不上说话,赶紧去迎接。

  由于官东和苏菲都不喜铺张,一个多小时的婚礼办得简单却不失温馨。

  一如话剧夺冠那日庆功宴上的约定,话剧社全部学生都受邀来观礼。到了抢花球环节,在陈巧燕和谢天心带领起哄下,一群豆蔻年华的女学生居然也嚷嚷着要去和大姐姐们抢花球。官平安看见同学去,原也想加入凑热闹,不想被她奶奶拉回来,笑骂她是傻丫头。

  马非语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,看见女学生们加入争夺花球的战团,更是不敢轻敌,顾不及伴娘形象,当即揎拳捋袖,一手撩起礼服过长的裙角,严阵以待。

  苏菲手捧花球站在台前,含笑环视一眼草坪上的姐妹们,最后朝马非语悄悄打了个眼色,示意她做好准备,然后转身背对众人。

  一时间,大家都屏息以待,一双双眼睛都紧盯着新娘子。

  “一、二、三——”

  只见新娘高举纤纤玉手,在空中略一停顿,花球便倏地从她手中抛出。

  原本苏菲有意要将花球往马非语所站的方向抛,偏生一阵罡风吹过,将花球飞的方向吹歪。花球越过底下守候着的一群人,往另一旁无人的空地掉落。

  眼看大家的希望就要落空,人群中忽然闪出一个男人,看凖花球的方向,疾跑几步,然后纵身一跃,长手一伸,接住了空中悠然掉落的花球。

  随即全场一阵惊喜低呼。谁也没想到,平日里正儿八经不苟言笑的总裁特助,竟会加入抢花球的行列!一时间大家都用戏谑的目光注视着他。

  包庞博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,捧着花球穿过人群,朝一个女生直直走去。大伙儿循着他的目光,都齐刷刷望向了伴娘马非语。

  马非语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,忽然心跳加速。她叫他帮忙抢花球不过是玩笑话,没想到他真的为她这样做。一向大大咧咧的她,此时竟有些害羞,身体不自觉想往后缩。

  鬼灵精的陈巧燕站在马非语身后,早已看真切,她和身旁的谢天心两人笑嘻嘻互换了个眼色,然后同时伸手将这位助教轻轻往前推。

  等马非语反应过来,包庞博已站到她面前,花球也递到了跟前。

  “给。”他只轻声对她说了一个字,耳根子早已红了。

  “谢谢。”她迅速接过花球,低着头不敢看他。

  一时间满场的来宾都开始起哄鼓掌。

  婚礼台上,苏菲幸福地把头靠在官东肩上,观赏着台下抢花球的精彩一幕。

  “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走到一块了?”

  “你不觉得很般配吗?”

  “是挺般配。可非语不是过两天便要走了?”

  “如果真心相爱,距离不是问题——当然前提是他先追到我们家非语。”

  “这个我对我们家小包有信心。”

  “诶,你说,”苏菲忽然抿嘴一笑:“婚后我们俩要是吵架了,小包会向着你,还是跟着非语一起来帮我?”

  “这是个好问题。”官东煞有其事地点点头,“这样,为了不让小包为难,今后的日子我都让着你,不跟你吵架好吧?”

  苏菲笑着拿拳头轻轻捶他肩头。

  到了婚礼散席的时候,一对新人站在鲜花拱门下送宾客。

  除了黎振辉夫妇,苏菲并没有邀请任何娱乐圈同行出席婚礼。

  黎氏夫妇不日将启程飞往加拿大,此番一别,不知何日再聚。苏菲特意让师父师母留到最后,待宾客散后单独与他们两夫妇道别。

  私下无旁人时,黎老告知了苏菲一个消息。

  扬名国际的知名大导演丘宽山,最近从美国回到了香港,正筹备开拍一部作家六毛的传记电影,很快就要开始遴选角色。丘宽山是黎振辉多年交好的朋友,黎老得知消息后,特向前者举荐苏菲,认为她正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
  消息来得有些突然,苏菲完全没有心理准备。沉吟半晌后,她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。

  “师父你也知道,公司还在雪藏我,先不说其他,估计单是这合约的问题,就不容易解决。”

  “这层我帮你想过了,你跟公司的合约纠纷是有点棘手,但以丘宽山的人脉,如果他愿意出面调解,我相信这个问题不难解决。只是你现在结婚嫁人了,以后究竟是打算息影,在家相夫教子呢,还是继续出来演戏?”

  苏菲一时回答不上来。之前遭受的挫败,让她对演艺圈的生活心生厌倦,更一度对演艺事业心灰意冷。她以为她不会再演戏了。可话剧社又重新唤起她对演戏的热情,她发现她对表演始终有着无法割舍的热爱。更何况,现如今谈论的可是丘宽山导演的新作!他是她从影以来最欣赏的导演,这样的演出机会曾是她梦寐以求的,如今恩师告诉她机会有可能真的来临,她怎么可能听了不动心?

  黎振辉见她沉默,轻声叹息:“菲儿,我看着你从十八岁出道打拼到现在,你是难得的好演员,也是最让我骄傲的学生。我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演戏。有时候一条路若是走疲惫了,不妨停下暂作歇息,但如果那条路是你认定想要到达的终点,那么无论前方有多少障碍,你都应该努力跨过去。丘导的事,也许是你一次翻身的好机会,可别轻易错失了才好。”

  这是恩师临别前的嘱咐。

  婚礼后,苏菲搬过去官东的山庄别墅,享受着两人新婚的甜蜜生活。黎振辉的话不时闪过她心头,只是那日之后并无下文,丝毫没有丘导的消息,日子久了,她也便渐渐将这事搁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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